徐招娣今年十歲,卻生得瘦瘦小小的,手上更是沒多少肉,挨了這一筷子的地方頓時就紅腫了起來。
偏生她不敢哭出聲,隻敢小心翼翼收回手,捂著被打疼的地方無聲落淚。
這一切落在南枝她們一行人的眼裡隻覺得心頭百感交集,看出她們的不喜,王金蘭這才趕忙解釋道:“孩子不懂事,孩子不懂事。”
“孩子這樣小,想吃就吃吧。”南枝淡淡開口,王金蘭一愣,這才趕忙給自己的孫子孫女一人夾了一塊雞肉去。
“小姐說的是,說的是。”王金蘭討好地笑了笑,這才開口道:“就是不曉得,小姐覺得我們家的酒怎麼樣。”
王金蘭早早就倒了幾杯酒放在南枝她們的位置上。
這會兒眼看著吃得差不多了,總該問問正事。
“這得問問徐叔了。”南枝依舊是笑著,隻是這笑不達眼底。
似乎沒想過會有這一層,王金蘭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徐醜更是有些恍惚,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自己東家來徐長生家,隻怕不是為了買酒,也不是為了吃飯,還是想給自己報仇。
“我們買酒都得讓徐叔先嘗嘗,好酒的價錢自然是高的,幾兩銀子到幾十兩的都有,就是不知道嬸子你們家的酒怎麼樣了。”
話已經到這兒了,王金蘭和徐長生的臉色頓時就像是吞了蒼蠅一般。
他們對徐醜如何他們心裡還是有數的,從前隻想著他那樣的人一輩子不見得能活出個人的模樣,誰能想到如今自家的生意還得要他開口才行?
“徐大哥,你這,以前的都是誤會,都是誤會。”王金蘭白著一張臉,隻能小聲說著妄想徐醜會原諒他們。
徐醜已經端起酒杯嘗了一口,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南枝這邊則是拿出了一個荷包擺在桌上,露出了裡麵的銀錠和一些銅錢。
“要是嬸子你們家的酒不錯,這二十兩就當做是定錢了。”
一邊是從前受過自己欺負的徐醜,一邊是白花花的銀子,王金蘭隻覺得一道雷從天空炸開,讓她眼前有些發黑。
“東家。”徐醜這邊卻是開口了。
即便是本身對這件事不大相信的徐長生,這會兒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若是沒有看見銀子,或許還沒什麼。
可如今瞧著了那二十兩,誰還能舍得放下?
“徐醜,當初的事情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那樣對你和你阿娘。咱們有事好商量。”徐長生的聲音也有些乾澀起來,二十兩銀子,這是他們家裡兩年才能賺回來的數!
“徐長生這家的酒不行,澀。”
徐醜目光涼涼,開口道。
南枝麵露遺憾,隻歎了口氣道:“嬸子,如今看著是可惜了,你們家的酒我就不收了,但是這飯菜我們也吃了,倒是辛苦你們了,這二百文,就當做是我們吃飯的飯錢。”
說完,南枝從荷包裡拿出了二百文銅錢放在桌上,至於那二十兩的銀錠,則是重新裝好遞給了徐醜。
眼看著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又飛走了,王金蘭一雙眼睛變得通紅。
“徐醜,你這是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