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賣酒,價錢自然要更便宜些,酒的味道也各不相同,林小泉領路帶著南枝她們跑遍了村裡的兩戶酒家。
南枝嘗過後隻覺得有些失望。
這兒的人釀酒都是用的五穀雜糧,每戶人加的原料不同,味道也是各不相同,可這兩家下來,她多少有些泄氣。
眼看南枝道了謝就要上騾車,林小泉自然知道自己東家是沒瞧上,同樣有些泄氣的和那人家打了招呼就要走。
那村戶家的女主人卻是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開了口:“那位姑娘,我家除了這高粱酒,還有,還有女人喝的酒,您要不要嘗嘗?”
南枝上車的動作一頓,沈妙妙知道她好奇,便也開口詢問道:“大姐,不曉得你說的女人喝的酒是指什麼?”
許是沒想到她們會真的感興趣,那女人一下子有些緊張起來。
“就是,就是我自己釀的一些,不多,但是,但是味道也不錯,還不醉人哩。”
村婦說話有些結巴,她的大閨女卻是早就跑進了屋子裡舀酒去。
這戶人家姓謝,男主人三十來歲,自分家後就去學了釀酒的手藝,這麼些年來都是看著賣酒養活了妻兒老小。
謝氏同他是半路夫妻,原配因為身子骨弱,早早地丟下孩子走了,後來遇見了謝氏,兩個人這才成親拜堂做了一家人。
謝氏家是外鄉人,早年逃難來過來,性子直爽,又愛喝酒,可自家的高粱酒她喝不慣,便學著丈夫的手法給自己釀了一壇子的果子酒。
起初味道也一般,這麼些年慢慢琢磨下來,當真成了門手藝。
便是村裡的女人,偶爾也會花個一兩文找她買一杯嘗嘗。
到底原料都是山上摘的野果子,能當個額外的進賬也不錯,她每年釀的也就越來越多。
“是什麼酒?”
謝氏還沒說話,她的閨女卻是端著個海碗噔噔噔跑了出來。
還不等謝氏反應過來,小丫頭就已經到了南枝和沈妙妙身旁。
“這是我阿娘釀的果子酒,可好喝哩,姐姐你嘗嘗。”
小丫頭穿著粗布短褂,頭發被編成了兩條辮子,一旁小她些的小娃娃有些害怕,卻又緊緊抓著她的衣角不放。
海碗很大,裝了大半碗的酒出來,酒的顏色微微有些泛著紅色,聞起來是一股果子香味。
“大丫你給我回來。”謝氏看見自家閨女這樣無理當時心裡就緊張得不行。
她雖然平日裡性子大大咧咧的,可碰到這貴人小姐一樣的,都會有些不適應,看見大丫端了這樣大的個海碗出來,作勢就要去拉自家閨女。
這樣的粗瓷碗,人家小姐哪裡會接?
沈妙妙卻是快一步攔住了謝氏的動作,“嫂子,你慢些,一會兒孩子摔著了。”
“真是對不住,孩子還小,啥也不懂。”謝氏趕忙道歉,心裡也有些後悔自己乾嘛要讓人瞧瞧自己的果子酒。
她剛剛就聽人說了,人家這是在城裡開大酒樓的,要到她們這村子裡來收酒,自己怎麼就妄想著人家能瞧上自己的東西呢?
越想越後悔,謝氏隻覺得自己是衝撞了什麼大人物。
南枝卻是已經端著海碗嘗了一口。
果子酒入口柔順,酒味兒不重,還能嘗出些酸酸甜甜的味道來。
要她說,這酒還真可以收。
“妙妙,你嘗嘗。”海碗實在大得很,南枝又把酒遞給了一旁的沈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