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越發昏沉的頭,沈溫辰這才強打起精神繼續趕路。
下了雪後路麵濕滑,如今追月的速度已經慢了不少。
一直到後半夜,沈溫辰實在撐不住了才停馬歇在了路邊。
這一條路上少有流民,偶爾有幾個見了他的樣子也是匆匆走開。
生起了火,沈溫辰的一張臉才放鬆了些。
從包袱裡拿了一個餅子出來用樹枝串好插在火堆旁熱著,他就開始脫衣裳替自己上藥。
腳後跟那兒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疤,雖然裂開了些卻也還好,並沒有再繼續化膿。
誰曉得沈溫辰剛要給後背上藥,就看見一個老頭一點不客氣地坐在了自己邊上。
見沈溫辰看向自己,老頭甚至還朝著他笑了笑,接著就自己拿起了那根樹枝,看著樹枝上的餅子還有些嫌棄。
“這餅子都烤糊了,嗐,也就是我不嫌棄。”
老頭嘴上說著話,手裡的動作卻是沒有停過,拍了拍餅子上的土就往自己嘴裡送。
看著眼前的老頭,沈溫辰抿了抿嘴卻也沒多說什麼。
一個老人罷了。
如此想著,他又從包袱裡拿了個餅子出來架在火堆邊上烤,緊接著就是皺著眉伸手在背後摸索受了傷的地方。
看他沒搭理自己,那老頭摸了摸自己烏黑的胡須。
這男娃子脾氣倒還真不錯。
哼哼兩聲吃完了手裡的餅子,他也不客氣,伸手就又把剛熱好的那個餅子給拿了過來。
得手後他嘿嘿兩聲看向沈溫辰,等著他的反應。
結果沈溫辰就當是沒了脾氣一樣繼續從包裡拿餅子出來熱,甚至就像是怕他吃不飽,這一次就拿了三個出來。
見這樣都還惹不急他,老頭這下可就不信邪了,他還不信了,這男娃子能是泥巴捏的不成?
一點脾氣沒有?
直到他連著吃了八個餅子,實在噎得慌才算作罷,擺手投降。
算了,現在這些年輕人自己是弄不過的了。
“大爺,噎著了吧?”
沈溫辰看他更得慌,拿著自己的水袋就遞了過去。
喝了水,老頭這才好受了些,又好像覺得自己半癱著不大合適,清了清嗓子這才坐直了身子。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老頭閉著眼半天沒聽見沈溫辰問話,隻悄悄掀開了半邊眼皮看他。
結果就看見沈溫辰這會兒正聚精會神的烤著手裡的餅子,好像沒聽見自己說的話一樣。
“沈溫辰!”
聽出老人發了怒,沈溫辰這才轉頭看向了他:“大爺,你叫我?”
沈溫辰這會兒麵色慘白,一張臉上滿是疲憊。
看得他如此,老頭原本還想捉弄他的心思也消了大半。
隻覺得有些無趣。
“你是不是要去找南枝那丫頭?”老頭砸吧砸吧嘴,也懶得再逗他。
看他那樣子,再逗兩下可彆倒在這兒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