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騾車前後排著走,為首的是林一成趕著騾車在前麵帶路,車裡坐著陳秋蘭和豆豆,跟在後麵的是林父趕車,林母和孫翠還有毛毛坐在裡麵,最後才是南枝和沈之玉她們。
“二哥,你說我們這是要往哪兒去?”南枝掀開布簾子,看著坐在車梁上的林二成。
“阿爹說往北走,咱們去燕城投奔他的舊友。”
“舊友?咱阿爹還有舊友在燕城?”南枝覺得有些好奇,燕城離她們這兒可遠得很,她阿爹上哪認識那邊的人去?
難不成是靠著漂流瓶漂過去的?
“聽阿娘說是早些年那林叔想去外麵闖蕩,結果家裡不願意給他盤纏,咱阿爹悄摸著給他塞了幾塊餅子,才讓他有命活著去了燕城。
後來林叔的妹妹嫁了人,爹娘也沒人照顧,咱阿爹覺得怪他幫忙湊了盤纏,幫扶了幾年,一直到你出生的那年,林叔才回來接了他爹娘走,臨走前還給了咱家一塊玉佩,說等著你大些了,讓阿爹帶著家裡人去投奔他。”林二成說著話,心裡有些感慨,他那會兒也就兩歲,那裡還記得家裡來沒來過什麼林叔?
他也就是朦朦朧朧的記得妹妹出生那年家裡吃的好些罷了。
南枝砸吧砸吧嘴,塞了幾塊餅子當盤纏?
她不信。
說不定就是阿爹偷摸的給塞了銀子。
不過想到自己小時候家裡的日子,也不像是能掏出銀子的樣子。
心裡想著一會兒休息的時候得多問兩句,這會兒也就隻專心看著林二成怎麼趕騾子。
畢竟逃荒路已經開始了,梨花村離燕城要是靠著這騾車走的話怎麼也要幾個月。
如果自己遲早會跟他們走散的話,總得先學著怎麼趕車,也要和家人先約定好碰麵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這頭騾子注定要和南枝一起逃荒,對林家人都格外的溫順,隻用了半個時辰不到,南枝就已經可以上手趕車了。
摸了摸騾子背上的毛,南枝心情也好了些。
林家的三輛騾車走在道上速度並不算快,畢竟車裡都還有三個小娃娃,看著時不時從車邊經過的人,南枝想打招呼卻發現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些迷茫。
她們可以去投奔阿爹的舊友,可其他人呢?
剛剛才好些的心情又多了幾分惆悵,南枝也就進了車廂抱著沈之玉發呆。
“阿娘,我們走了,阿爹怎麼辦呀?”小家夥坐在棉被上,手裡捧著阿呆看向南枝。
“一會兒阿娘給阿爹寫信,告訴他咱們跟著外公去燕城了,到時候讓他去燕城接我們。”
南枝摸了摸小家夥柔軟的頭發,看著他的臉一時間有些出神。
到了晌午,為首的林一成看見有個空地這才停了騾車,林父和林二成也跟著把騾車趕到了一旁。
下了騾車,南枝揉了揉被顛疼的屁股。
“胖丫,快過來歇會兒,咱吃了午飯再走。”林一成一邊把騾子栓在樹上,一邊招呼道。
“誒,好。”
南枝點了頭,這才抱著沈之玉去了樹蔭下。
林二成則是從騾車下麵取了些草料出來,喂了騾子才拍拍手過去。
“阿爹,我怎麼不曉得你還有老朋友在燕城的呀?”南枝一手拿著個餅子,帶著些打趣的問道。
“咳咳,你不曉得的事情還多呢。”林父咳了兩嗓子,說完話小心翼翼地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林母。
感受到他的目光,林母瞥了他一眼也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