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是個老婦人的,聽起來好似十分虛弱,總讓她擔心會不會下一秒就停了動靜。
接著傳來的是一陣老人劇烈的咳嗽聲,聽起來好像要把內臟一並咳出來一樣。
“南枝,南枝,南枝……”
兩個聲音飄飄悠悠時遠時近,讓南枝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是誰呢?
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細細回憶,原本漆黑一片的四周突然亮起了一個個光屏。
屏幕裡有的是一個老婦人,臉色慘白,渾身透露出一股子死氣。
有的又是一個老人,佝僂著背一直衝著什麼人搖頭。
看著光屏裡流動的人像,突然多出了一個身影。
那個人影瘦削得不成樣子,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個走起來路來踉踉蹌蹌的娃娃。
南枝這才恍然,那老婦人是原身的婆婆,沈溫辰的阿娘,之玉的阿奶,那老爺子是原身的公公,沈溫辰的阿爹,之玉的阿爺。
而那個看起來單薄的不成樣子的女人,是兩年之前的南枝。
那個苦苦支撐著一個家的南枝。
屏幕裡南枝一頭長發就像是雜草一樣被紮在腦後,臉上除了麻木再沒有多餘的表情,一手抱著一歲的奶娃娃,一手拿著湯勺攪動鍋裡的稀粥。
沈母因為當初知道沈溫辰生死未卜之後大病一場,沈父掏出了家裡的所有家當給她治病,卻不想沒過兩個月他在下地乾活的時候摔了腰,原主隻能賣了家裡的幾畝地來給兩個長輩治病。
沒了銀錢,連著鍋裡的粥都看得清楚米粒。
光屏裡的她神色麻木,就像是一具行屍。
南枝轉頭看向一旁,沈母正在喝藥,看像原主的眼神卻帶著悲傷。
光屏環繞著南枝,有的是之玉踉蹌的身影,有的是沈母抱著她哭的模樣,有的是沈父咳出血後朝著她擺手,有的,是她帶著之玉給兩個老人送葬的情景。
“南枝……”
沈母的聲音響了起來,似遠似近,卻又能讓人聽清她說的話。
“南枝,彆管我們兩口子了,你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娘,彆說傻話。”
原主的聲音毫無波瀾,隻像是看透了一切。
“我的兒!”
一聲悲涼的呼喊聲,接著沈母便沒了動靜。
突然的,所有的光屏突然又都消失不見,隻留下南枝依舊站在那兒。
“你是誰?”
機械的聲音響起,南枝一頓,沒有回話。
這聲音是誰?
是原主嗎?
“你是誰?”
沒有得到回答,那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急切。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伱是誰?”南枝終於是忍不住回了一句。
那人聽見南枝的話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隻沉默了會兒,在她準備繼續開口的時候輕歎了一聲。
“狗兒,現在過得還好嗎?”
南枝一愣,試探性的問道:“你是林南枝,對嗎?”
那聲音突然變得輕快了起來,“我是,我們終於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