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沈溫辰歎了口氣，將妻子護在了懷裡。

“你要相信我，有我在，咱們都不會有事。”

“嗯。”

南枝低低應了聲，這才又擦了眼角的淚小聲道。

“你快回屋裡去好好休息，這兩天辛苦你了。”

“沒事。”

僅僅是這一日，燕城中離開的百姓足有六百戶，男女老少加在一起，一共有近三千人。

燕城門口的積雪被踏平，隻留下了黑乎乎的腳印直直通往山林。

車輪印和腳步層層疊疊，最後隻在白雪中畫出了一道深深的墨色印記。

臘月二十九的夜裡下起了大雪。

雪花撲簌簌落下，急促又慌亂，似乎是想掩蓋住什麼。

臘月三十。

一直到了辰時末，灰蒙蒙的天這才亮了些。

即便昨日城中亂了套，可如今到了除夕，百姓們也都紛紛掛上了對聯和紅彤彤的燈籠。

難得的熱鬨從各家飄出，城門口的守城人也都難得聚在了一旁的營帳內。

“昨晚的雪落得才厲害。”

“是啊是啊，不到一刻鐘就把我腦袋給堆滿了，也不曉得昨天出城的人怎麼樣了。”

有守衛歎了口氣，心裡說不出的惋惜。

他們都勸過了，可那些人不僅不聽，還覺得大家不讓他們出城是存了私心。

也有聽了勸後回家的，可那樣的終究是少數。

“還能咋樣，咱們該做的也做了，城主說了，外頭的那些東西最近越來越猖獗了，讓我們都打起些精神，一定要把城門守住了。”

“這老天爺當真是不要我們活命了。”

“誰說不是呢。”

喝著熱湯，守衛們即便心裡擔心，卻也都沒說過喪氣話。

外頭的東西邪的很，可城主沒有放棄過那些村子，跟著這樣的人他們心裡踏實。

正說著話，就聽見城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是，是有人回來了嗎？”

有耳尖的人聽見動靜，趕忙放下了手中的碗，拿起了一旁的長矛。

“不知道啊，走，去看看。”

幾個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些凝重。

有跑得快的已經上了城門樓，隻看見雪地裡一人一馬正朝著城門口來。

“來者何人！”

那人聽見動靜，這才勒馬停在了那兒。

米色的鬥篷下是一張豔麗麵孔，隻遠遠瞧上一眼，那侍衛便呆住了。

“我自京都來，是來尋人的，還請軍爺開一下城門。”

“城主有令……”

還不等他的話說完，便被人止住。

“放她進來。”

沈溫辰看著城外之人眉頭微微皺起，有些詫異。

“是，城主。”

那侍衛行了禮，匆匆忙忙下了城樓。

城門打開，那女子便騎著馬踏進了燕城。

棗紅馬高昂著頭，馬上人容色豔麗，隻是那身姿便讓人失了魂。

“多謝。”

女子彎唇一笑，晃得一旁的侍衛摔了碗，滾燙的熱湯潑在腳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卻又不好展現，隻能紅了耳尖躲進營帳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