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你也莫說我們欺你,當初白紙黑字寫的清楚,這是我親弟弟寫下的欠條,上頭還蓋了他的指印,大家都可以瞧瞧!”
那漢子說著話,哆嗦著一隻手從兜裡掏出來了一張欠條,因為疼痛連說話都是齜著牙的。
“老夫人,您也看看,可彆冤枉了我們……”
那婦人見自己丈夫掏出來了證據,趕忙笑得一臉諂媚將欠條遞了過去。
林母眉頭一蹙,看了地上的秋菊一眼,這才接過了她遞來的欠條。
沈之玉是個聰明娃娃,讓小米把那小姑娘帶著去了侍衛身後,這才趕去了自家外婆身邊。
“阿奶,我瞧瞧。”
“行。”
林母不認識幾個字,卻知道欠條的樣式。
當初她和林父成親的時候日子也苦,沒少借錢,也就是後來才慢慢都給還上了。
而且欠條多是用專門的紙來書寫,也是怕有人故意毀壞。
這紙捏在手裡,確實沒什麼問題,就是不知道那上頭的字跡有沒有什麼作假的地方。
畢竟如果他們手裡的這張欠條沒有問題,他們又何必大費周章的來搶東西?
秋菊看著沈之玉接過了欠條仔細打量,心裡不由得涼了半分。
這欠條,難不成真是自己相公寫下的?
去年年初自家閨女病了,家裡的銀錢砸進去也沒冒個什麼水花出來,眼看著藥就要斷掉,最後自家相公出了一天一夜,這才帶了藥回來。
“秋菊,可彆說是我們欺負你,當初你家雯雯病了,是我們勒緊了褲帶擠出來的一兩銀子借給你們。
要是沒有我們,你家雯雯早就沒了!
後來也是看你們日子不好過,我那可憐的小叔子還……
要不是如今日子快過不下去了,我們也不會來找你。”
婦人說的傷心,還假意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花,也有圍觀的人附和點頭。
這雖說他們的行徑有些過了,可人家是有欠條的,不論怎麼說,也是人家占了理不是。
“秋菊呀,要不,就算了?”有周邊的鄰居開了口,那婦人也連連點頭。
林母卻是眼皮跳了下,沒說什麼。
看她還不開口,那婦人有些急了,這怎麼欠條都拿出來了,老夫人還皺個眉在那兒?
“老夫人……”
她有些著急,想靠近些,卻被林母身前的侍衛給擋了回去,看見他們身上的劍,仍有她心裡有想法,也隻能訕笑著立在那兒。
“至於,怎麼樣?”林母看自家外孫收回了視線,知道他是看明白了,這才開口詢問。
“這欠條上寫的很清楚,田福在去年二月初六借了一兩銀子給田恒,底下有簽名和指印。”
沈之玉說完,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秋菊,這才將欠條拿了過去。
“你看看這上頭的字跡是不是你家相公的。”
白玉般的小小少年臉色冷然,那小手上拿著的欠條微微晃動,上頭鮮紅的指印卻有些晃人的眼睛。
靜默了一會兒,秋菊這才哽咽道:“是,是我家相公的字跡。”
“那便是了。”
沈之玉點了點頭,並沒有再看她,而是拿著欠條又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