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在水上日夜兼程地走了三天兩夜,總算在夜晚來臨時到達了歡州。
張春滿一下船,人還沒站穩就扭頭樂嗬嗬地對席大壯說:“傻小子,你知道家怎麼走,趕緊帶你媳婦兒和兒子歇著去,老夫先去商會見一見那些老家夥。”
他迫不及待想要將他的想法和打算跟那些腰纏萬貫的老家夥們說清楚,然後忽悠那些老家夥跟他一起把生意做起來。
瓷器生意的盤子太大了,一家兩家根本吃不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他懂。
歡州城的富貴人家跟他都有些交情,許多人也都是商會成員。
誰有什麼好點子和賺錢的門道,都願意互通有無,一起把生意做大做強。
他們歡州商會最是團結,這也是彆的地方的商人沒辦法跟他們對抗的主要原因。
隻要那些老家夥願意,瓷器生意必定能快速做起來。
池溪和席大壯去到張府,張芳庭從早就接到他爹的消息,老早就侯著了。
他知道池溪和席大壯來了便親自從府中迎了出來,一看到席大壯眼底就閃過了笑意,眸光亮亮又有些激動地說:“好啊好,前幾日看老頭子傳回消息說你如今看起來比以前還壯了些我還不信,沒想到竟是真的!”
席大壯很清楚張芳庭對自家娘的感情,但此人雖為商人,卻很是耿直重情,多年來對他的母親十分尊重,恪守本分,不曾有半分逾越的怠慢,對他也愛護有加。
比他那精於算計的親舅舅不知道好上多少。
當初他們母子再苦再累,也從未找過張家,首要原因便是不想牽連張家。
席大壯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眸光柔和道:“舅舅還是一如既往,風采依舊。”
“老了老了,比不得從前了。”
張芳庭哈哈一笑,熱情地將席大壯和池溪請進門,又注意到安安靜靜地躺在席大壯臂彎裡熟睡的安安。
他眼底閃過一絲柔軟,提議道:“現在時辰不早了,你們行船多日也累了,雖然老頭還沒回來,但不必等他。你們小兩口趕緊吃飯梳洗一番便帶孩子去歇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他時隔幾年再看到席大壯,心裡是熱乎乎的,有許多話想說,但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過多關心田翠荷和席大壯,這會有損田翠荷的名聲。
席大壯也覺得張芳庭的安排很合理,當即點頭道:“多謝舅舅。”
“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
張芳庭笑得溫潤。
一行人吃過飯後,張家的嬤嬤便將席大壯和池溪帶到了以前田翠荷在張家時住過的願意,嬤嬤曾經伺候過田翠荷,對席大壯也非常有好感。
一進院子便笑著說:“這是以前表小姐住的院子,這些年一直有奴仆打掃,裡麵的布置從未改過,表夫人應該會喜歡。”
池溪微微一笑,客氣道:“嬤嬤有心了,多謝嬤嬤。”
嬤嬤看池溪溫溫和和的,又十分有禮貌,心裡多了幾分喜歡,有種長輩看晚輩的心理。
她也揚眉笑了笑:“不必客氣,這裡是大爺讓老奴準備的。這院裡有一個奶娘,兩個丫鬟和一個小廝,表少爺和表夫人有什麼需要可使喚他們。今日不早了,老奴便不打攪你們歇息了。”
嬤嬤客客氣氣的,池溪也客客氣氣地將人送走。
這是到歡州的第一夜,大概是前幾日在船上沒睡好的緣故,池溪睡得十分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