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溪總覺得田翠荷話題轉得生硬,但她知道那是田翠荷的過往,她尊重田翠荷,不追問也不好奇。
婆媳二人坐著聊了會兒天,田翠荷盯著熟睡的安安看了好一會兒,才意猶未儘地離開了。
自從相公離開,池溪已經有很久不曾懈怠了,她忙碌起來也沒那麼多時間悲春傷秋地思念她相公。
但夜裡,偶爾還是想的。
思念入骨,一絲一縷都像是刺進肉裡的刺絨毛,又痛又癢,讓人難耐,卻又擺脫不掉。
她狠狠地閉了閉眼。
即便她相公離開之前告訴過她,不能再像上次那樣時不時給她傳信,但一定會尋找機會跟她通信。
但……已經兩個月,她都沒收到她相公的信了。
也不知道她相公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餓著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危險!
但即便再想,她也知道隻是空想,沒有任何作用,可就是克製不住。
夜裡沒睡好,池溪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就有點沒精神,她剛要去瓦窯上記賬,就聽到院子門被敲響。
她抬頭一看,是楚必成。
池溪眉頭挑了挑,抬腳走了過去,一臉疑惑道:“還未到月底,你便休沐了嗎?”
“不是休沐。”
楚必成搖頭,從懷裡掏出已經整理好的賬本從院子竹門上當遞給池溪,眸色認真地說:“我得啟程前往京都城了,我去提前做準備,好好備考。”
“啊?”
池溪想起來了,楚必成已經考中秀才了,距離會試還有幾個月,楚必成提前去熟悉發展人脈是非常有必要的。
她點點頭,沉吟片刻後,眨眨眼道:“我相公也在京都城,你若是去了京都城,見到我相公,可否給我傳個消息?”
楚必成皺了皺眉頭,心裡犯嘀咕,不知道池溪為何不直接讓她相公給她傳消息,卻要讓他傳。
但他一想到席家這段時間對他娘的照顧,善解人意地猜測池溪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點頭應道:“好,若是遇到,我會給你傳消息,但京都城太大了,我與他未必能遇見。”
小道消息不是說席大壯去了江南嗎?怎麼池溪又說席大壯在京都城?
雖然疑惑,但他沒心思深究。
池溪微笑著說:“好,多謝了。”
她也不是很確定自家相公是不是還在京都城,現在她相公的行蹤隱秘,四處奔走,哪裡會有確定的位置?
楚必成離開後,池溪把楚必成整理的賬本拿出來看了一眼,確定沒什麼問題以後就收起來放好了。
這一日,陽光明媚,鳥叫蟲鳴,潔白的雲朵貼著山頂慢慢移動。
池溪抬頭看到這幅美景,第一時間最想分享的人是她相公,但她相公不在,她始終覺得有些遺憾。
她剛歎氣,一番低笑聲突然從身後響起:“見到如此美景,為何歎氣?”
“嗯?”
有那麼一瞬間,池溪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