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溪雖然不曾閒著,但也不再乾體力活了,家裡幫工眾多,連做飯都不需要她動手。
她每日的活便是拿著賬本記錄下雞鴨鵝蛋的孵化情況,去瓦窯上記一記瓦片的生產數目和售賣情況。
趙娟看著池溪拿著賬本寫寫畫畫,總算問出了好奇已久的問題:“小溪,你以前從來沒有讀過書,現在卻會寫字記賬了,是不是你婆婆娘教你的啊?”
“娘是教過我一些,但更多的是相公教的。”
池溪抬起頭來,揚眉笑得溫柔:“相公說我沒讀過書,是一大遺憾,他自幼學了些字,便都教給我了。如今做生意,識文斷字,倒也不會吃虧,有些什麼東西白字黑字地記下,就不會忘了。”
趙娟麵露羨慕:“以前你嫁給席東家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村裡人還說你爹是昏了頭,把你往火坑裡推,如今你不僅跟你相公學會了寫字,還學來這麼多掙錢的本事,當初說風涼話的人現在腸子都得悔青了。”
彆人腸子有沒有悔青池溪不知道,但她嫁給席大壯,確實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而她遠在的東洲的相公,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了。
席大壯忙碌了好幾日,總算得了閒,他娘和媳婦兒送來的書信總算是送到了他的手裡。
他捏著厚厚的信,冷冽的眉眼瞬間浮出笑意,他娘以前給他寫信也總有寫不完的話,但不會多得這麼離譜。是誰洋洋灑灑寫了許多話,不言而喻。
他珍重地將信打開,逐字逐句地將他娘寫的信看完,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他媳婦兒懷孕了,在他離家沒幾日便察覺了。
他隱隱後悔離開前那段時間跟媳婦兒的放縱,如今他不在身側,也不知他媳婦兒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更不知道他媳婦兒肚子裡的孩子乖不乖,會不會讓他媳婦兒難受。
都說婦人生孩子,猶如走進鬼門關。
算著日子,他媳婦兒現在懷孕三個多月了,距離孩子出生還有半年多,但他已經在開始擔憂他媳婦兒能不能承受得住生育之痛!
他急忙拿起池溪寫的信,剛看了幾句便忍不住笑出聲。
他媳婦兒何止照顧能好自己?還將家裡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賺的銀子都能裝滿他特地為他媳婦兒打造的存錢箱。
他從他媳婦的字裡行間仿佛能看到她每日忙碌的身影,是那麼地讓人鮮活靈動。
“少將軍,那老匹夫派人來請少將軍到府上一敘!”
就在席大壯勾唇笑得無奈又寵溺的時候,武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徐紅偉送來消息,北方已經開始戰爭,朝廷自顧不暇,東臨和涼川隻怕會趁此時機攻打東洲!”
席大壯眉頭一皺,仔仔細細地將書信收好以後,打開門走了出去,神色寡淡地說:“他既然邀請,那便赴約。”
他來東洲,打的什麼主意,張翔心裡有數,如今張翔請他去,極有可能是鴻門宴。
但他席大壯,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