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溪想到了關鍵,眸底閃過一絲狠厲。
史郎中愣了一下,沉吟片刻點了頭:“不錯,他自幼跟你姨母楚夢蝶定下婚約,卻對你娘情有獨鐘。當初你娘與你爹婚期將近,他便生了齷齪心思將你娘綁架,毀了你娘清白,他原以為這樣你娘便會委身於他,但你娘性子剛硬,寧死也不肯屈就,他沒辦法這才在你外公和你爹的大力手搜救下放了你娘。”
池溪的眉頭緊緊地皺著,一想到宋大人那副嘴臉,打從心底犯惡心。
“你娘懷上你之後,在你爹的寬慰下總算能生出些許見人的心思了,但宋文孟死不悔改,明明都跟你姨母成親了,卻還對你娘心懷覬覦,在你娘去寺廟為你和你爹求平安的時候重施故技,又綁了你娘!”
說到這裡,史郎中的眼底閃過一絲猩紅的憤恨,他咬著牙說:“你娘後來本存了死誌,卻因為有了你而舍不得,趁機逃出宋家後無顏再見你爹,隻能一路逃到了大河村。”
池溪沒想到她娘當年因為宋文孟那人竟遭受了這麼多罪。
還跟她爹夫妻分離。
“那你呢?”
池溪擰著眉頭望向憤怒的史郎中,聲音平靜得像是一個局外人:“你在這中間充當的又是什麼角色?你知道我娘這麼多事,又跟隨我娘一路逃到這裡,在我娘離開之後,依舊守在大河村,又是為什麼?你跟我娘到底是什麼關係?”
史郎中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個逼問。
他眨眨眼,沉默片刻,在思考現編一個故事騙過池溪到底可不可行的時候,池溪便慢悠悠地開了口:“你可以選擇騙我,但我的火折子還是能用的。”
史郎中又是一噎,撇嘴嘀咕了兩聲無語道:“你這小妮子真的是越來越不可愛了,我爹是你外公府上的大夫,我出生在你外公的府上,後來跟著我爹學醫術,便也做了楚家府醫,比你娘虛長幾歲,算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吧!”
“為何彆人都不清楚我娘遭遇的這些事,而你卻如此清楚,還跟著我娘來了大河村?”
池溪擰著眉頭,緊緊地盯著史郎中,一臉探究地說:“如此說來,你似乎對我娘關注過多。”
“你……你可彆胡說八道,我跟娘從未有過越界之舉!我這般關注你娘的事,是因為你娘曾救過我的命,我的未婚妻乃是你娘身邊的侍女。”
史郎中一直克製著不去回想當年之事。
他悵然道:“隻是,我最終還是辜負了她,如今也不知道她如何了,你娘離開大河村之後,便銷聲匿跡,直到幾年前才突然讓人給我送了信,我才知道她還活著。”
“你騙我。”
池溪可不是這麼好忽悠的,她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史郎中的謊言:“既然你跟我娘從小一起長大,我娘又是你的救命恩人,當初你們一起逃亡到大河村,為何不謊稱夫妻安家生下我,為何我娘還要跟池鐵根扯上關係?據你所言,我娘走了,你卻留下,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留下來照看我的,可我自幼受儘苦難,你卻從未施以援手,這不符合邏輯。”
史郎中一時間啞口無言,張了張嘴,過了好半晌之後,才聲音很低地說了一句:“是我對不住你。”
“史郎中,你滿口謊話,你的未婚妻並非我娘身邊的侍女,而是我娘吧?”
池溪觀察到史郎中在說到她娘侍女的時候,並無太多情感流露,反而是說到她娘的時候神色複雜,她便大膽得猜測道:“隻是後來我娘對我爹一見鐘情,才與你毀了婚,你始終對我娘念念不忘,幫她逃走,來到大河村,本想與我娘長相廝守,但我娘心知對不住你,不能給你太多希望,這才選擇跟一個陌生人結為假夫妻,對嗎?”
史郎中眼底閃過一絲震驚,再也開不了口了。
池溪觀察著史郎中變了又變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