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善冷眼打量著孫仲斐,他一襲慘綠色的錦袍,頭上玉冠束發,依然風神俊朗,熠熠瞳眸中卻失了些許自信光芒,不似之前的意氣風發。
他整個人,相比妓院見他時清瘦憔悴了不少,看來被爆醜聞對他打擊不小。
哼,這不過剛剛開始呢!
“孫公子,有何見教?”
簡單幾字的回應,讓孫仲斐感覺到了楚子善的疏離冷漠,他的明眸泛一絲愕然。
楚子善自小就極依賴他,長大些便愛慕他幾乎是走火入魔的地步,她看著他的眼神永遠都是崇拜癡迷的,而此刻,那雙美麗的瞳眸好似深不見底的寒潭,與之對視便讓他寒徹心扉。
她是為妓院的事,在生他的氣?
想到那事,他的好心情倏然暗沉下來。
一息間前程儘毀,他絕望到一席想輕生,好在父親以他被同僚陷害終結了此事,說之後會想辦法讓他再入仕為官。
然後,他聽母親說楚家把親事退了,他終於不用和又土氣又粗俗的黑丫頭做夫妻,頹敗了多日的心情豁然開朗。
感歎,塞翁失馬因禍得!
他想著婚事退了,楚子善定尋死覓活,想儘法子反抗楚夫人,想著冠軍候府定被這蠢華鬨得雞犬不寧,很是幸災樂禍。
孫仲斐一瞬不瞬看著麵前的楚子善,原本黑黝黝的臉變得如凝脂白雪,嬌嫩的吹彈可破,那雙杏眸閃動著瀲灩光華……她太美了,他已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這,真的是他認識的楚子善嗎?
“子善,你是不是因為妓院的事生我的氣,我是被誣陷。”
楚子善淡淡一笑:“那恭喜孫公子平冤昭雪。”話落她轉身欲走。
“子善,你別走,我還有話與你說。”
他伸手去拉楚子善的手。
啪
他的手被打開,聲音很響,打得他也很痛。
他看向不知何時站在麵前的陌生男子,憤然道:“你是何人,如此無禮?”
顧以墨一把將楚子善攬過來,微眯寒眸極具危險氣息,斜睨著孫仲斐:“我是楚子善的未婚夫婿,你竟敢對我的未婚妻無禮,找死!”
“你,未婚……夫婿?”
孫仲斐愣愣的看著顧以墨,這才看清麵前的男子風華絕代貴氣逼人,那一身凜然霸氣竟讓他有被君王俯視的錯覺。
“不可能,子善不可能有未婚夫婿的,啊……”
他突然感覺雙腿一陣刺痛,撲通一聲跪下去。
顧以墨擁著楚子善,垂眸看著跪在麵前的孫仲斐:“今日是大長公主的壽宴,我且不與你計較,給我記好了,離我的未婚妻遠點,若敢有半點不該有的心思,我扒了你的皮。”
楚子善微仰頭看著冷冽駭人的顧以墨,心道這家夥又開始宣示主權了,這該死的占有欲啊。
她抬起纖纖玉手幫正了正發髻上的金冠,嫣然一笑:“不必理不相乾的人,走吧,帶你去見見大長公主。”
“好。”顧以墨牽住她的手,溫柔應聲。
孫仲斐看著兩人愛意繾綣,含情脈脈,愕然不知所措。
楚子善那麽愛他,怎麽可能剛退婚就與別的男人訂親。
剛剛她那麽溫柔愛戀的看著那男人,那不是專屬於他的愛意嗎?
心,突然沉悶之極,象被什麽東西死死的堵住,呼吸都不順暢。
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所呼吸著。
男賓們三五成群的攀談著,偶爾向孫仲斐瞥去鄙夷的目光,沒人上前去扶他一把。
孫仲斐被逐出翰林院無人不知,後來說是被誣陷的,誰人不知,是他老子毀別人前途給他平事,皆為這種斯文敗類所不恥。
楚子善與顧以墨來到花廳,見大長公主已坐在正位上,她今兒穿了大紅色的萬福錦袍,很是喜氣,更顯雍容富貴,正滿臉笑意與眾貴婦們聊得起頸。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子善,大長公主剛提到你,來,快這來。”
丞相夫人笑嗬嗬的向楚子善招手。
眾人皆向門口看過去,見翩翩而來的絕色美女,皆詫異這楚子善哪裏像傳聞中的不堪,瞧那美的讓女子都羨慕的容貌,舉走投足端莊的儀態雍容大氣,竟有一種鳳儀天下的氣勢。
貴婦們看到楚子善從頭到腳叮當脆響的飾品,每一件都是價值不扉的,竟是她們望塵莫及的富貴,不禁咋舌,
這滿頭珠翠釵環,楚子善是把家中所有頭麵都帶來了不成,待她們看到楚子善身後婢女的頭上極品翡翠頭麵,貴婦們差點被驚掉了下馬。
今日,她們對‘貴’這個字避之不及,楚子善竟敢如此炫富,原來傳聞也並非不實,這位姐兒,是個沒長腦子的花瓶。
楚夫人讀懂了夫人們的眼神變化,她不以為意,看著美豔的女兒笑得滿眼寵溺。
楚子善向大長公主蹲了記女兒禮:“祝老壽星日月昌明,日月同輝,鬆鶴長春,後福無疆,富貴安康,春秋不老!”
大長公主開心不已,:“這小嘴巴巴的抹了蜜了,來,到本宮這來。”她伸手向楚子善。
楚子善緊走幾步上前,握住大長公主的手,坐在她身邊:“大長公主今兒氣色真好,才幾日不見,您看著就年輕了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