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紅燒鴿子,赫然是剛被拔毛剝皮的鴿子,血淋淋的一大盆,濃重的血腥味鑽進他的鼻子裏,他的胸腔中立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他來之前便料到,丫頭這頓飯是鴻門宴,是對他截取她的信件的懲罰。
他捂著嘴,清咳了兩聲,尷尬笑看楚子善:“這,鴿子,沒熟……”
“沒熟嗎?”
楚子善拿起鴿子聞了聞,:“這鮮血的味道多好聞啊,你不覺得聞到血的味道,就會讓人有種想殺人的衝動嗎?”
說罷,她生扯下一隻鴿子腿,指著還在顫動的肉,:“看,這肉還是跳動,這可是最鮮活的血食,有一次我與突厥打仗被困在山林裏好幾天,我們就打鳥獸吃,怕被敵人發現不敢生火,隻能吃生食,它看著有點嚇人,其實,味道還是很不錯的,不信你嚐嚐。”
話落,她直接將血淋淋的鴿子腿懟進顧以墨的嘴裏。
“啊,楚子善,你過份了……”
顧以墨吐出鴿子腿,撫著胸口連聲乾嘔。
“彭”
楚子善抓起酒杯狠砸向桌上,盤子被砸得粉砸,嚇得膳堂中所有侍候的下人皆臉色慘白,惶恐不已。
她伸手掐住顧以墨的脖子,俯身與他近在咫尺:“竟然劫掠我的信鴿,顧以墨,你接近我有何目的,你的主子是誰?”
“子善,放,放,開……”
顧以墨被掐的透不過氣,英俊絕倫的臉變得猙獰而醜陋,他拍著她的手,:“我,沒,沒有惡意,我……劫你的信鴿,是,想,幫你……”
“再不說實話,我就擰斷你的脖子。”楚子善惡狠狠瞪著顧以墨。
“我真是來,求娶你,我若,說謊,因讓我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顧以墨雙眸通紅,他的聲音低啞晦澀,:“你不信我,那,你就殺,吧,反正,我這條命,是被你救的,我,還你……”
他放下雙手不再掙紮,閉上雙眸,像是絕決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楚子善放開手,麵色陰沉之極看著大口喘息的顧以墨。
好一會兒,顧以墨才緩過氣息,他低垂著頭,沉沉一聲歎息。
“子善,我蒙你相救,重獲新生,那一天,那一眼,我便認定了你。你忘了,所以你不信我,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可我不能死,我想娶你為妻,我想和你有個幸福的家,我還想和你生很多孩子,我想了很多關於我們將來的事,想讓你此後的每一天都能開開心心。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捧在手心裏,護在懷裏,會為你擋去所有風雨與苦痛,可你性子太強,不讓我管你的事,我又怕你有個萬一,我卻幫襯不到,才想出劫了你的信鴿法子,就想做個萬全的準備,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對你,絕無一絲傷害的心思。
我以我顧氏家族所有一切起誓,我對你的心若有半絲虛情假意,若有違誓言我就不得好死,讓我顧氏一無所有。”
他抬起頭,赤紅的眸子泛著淚光:“子善,我沒有要你依附於我,我也不忍看你單打獨鬥,不管何時,你回頭看看,我永遠都站在你的身後,至死不渝。”
楚子善冷哼了聲:“你使手段窺探我的秘密,這一番煽情,到好像我辜負錯怪了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楚子善站起:“顧以墨,情愛於我豪無意義,男人的真心不如狗,從此刻起,我與你再無關點關係。”
她向他伸出手:“把鐲子取下來,然後滾出我冠軍候府,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顧以墨搖了搖頭,滿眼落寞傷情:“不,我不取,它認了你,你這輩子就是我的妻子,今天是我做錯了,我向你賠禮。”
他說著,向楚子善深施一禮:“子善,我真的錯了,你生我氣,罵我打我都行,別不要我啊。”
他伸手扯上楚子善的衣袖,哀怨可憐的看著她。
楚子善推開他的手,:“初春季冬,將他扔出去,以後再不許他進入我候府大門。”說罷,她轉身快步走開。
“子善,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