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候府,楚子善就見梅氏和楚知南一臉焦急的站在院中,見到她都急忙迎過來。
楚子善越過二人直接走進明堂,一屁股坐下來拿起幾案上的果點大快朵頤起來。
“這是沒吃午膳啊。”梅氏趕緊過來給她倒了杯茶,放在她的手上,:“喝點茶水別噎到了。”
隨之,她指著婢女:“如意,快去讓小廚房給大姑娘做些膳食來。”
楚子善大口大口吃著果點,眉頭越凝越緊。
從戶部一路回來,她滿腦子全是母親一次次去領俸祿,一次次空手而回,一次次遭受冷遇,她的心象被置於火上燒,焦灼的痛讓她怒火騰騰。
她猛拍幾案,震得茶具叮當亂亮。
“這幫孫子,敢欺我楚家人,我定叫他們不得好死。”
梅氏一臉惶然,:“子善啊,你剛剛不會大鬨了戶部吧?”
見楚子善不說話,她看了看同樣忐忑的女兒,心下暗叫不好。
從楚子善出了候府,她們娘倆就坐立不安,擔心楚子善那暴脾氣,一句話不順就大鬨了戶部,這事可就鬨大了。
眼見這位一回來就氣成這樣,這娘倆緊張害怕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初春見主子一直沉默,二夫人和大姑娘在一旁惴惴不安的樣子,她道:“二夫人,大姑娘,你們別擔心,我們姑娘有好好與戶部的說話,姑娘限戶部侍郎七天內把俸祿送來府上。”
“限戶部七天,這……”梅氏聽初春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要都要不來,子善這丫頭竟限戶部七天,叫人聽去,豈不笑掉大牙去。
楚知南無奈搖頭,向婢女招手:“你快去吧。”
楚子善抬眸,見婢女拿著個包裹向外走,:“錦繡,你乾什麽去?”
錦繡向她蹲身一禮,怯聲道:“回姑娘,大姑娘讓我去當鋪把頭麵當了。”
楚子善招手:“拿過來。”
錦繡看了看楚知南,怯然上前,將包裹交給楚子善。
楚子善打開包裹,是兩個黃花梨首飾盒,裏麵裝滿了金銀首飾及玉鐲珍珠鏈。
她瞪了眼楚知南:“我楚家還不至於去典當的地步,我們再把賬目捋一下,看看還有別的法子。”
“候府的賬目我都查過了,但……”楚知南欲言又止,眼神閃爍。
楚子善凝眉:“瞧你這溫溫吞吞的,有話趕緊說。”
“有一處賬沒有查,是,三嬸的鋪子,我叫錦繡去取賬薄,三嬸她不給。”楚知南道。
楚子善沒好氣的翻著白眼:“初春,桂秋你們兩個去西院,把賬薄給我拿過來。”
“是。”初春和桂秋應聲,轉身向西院而去。
楚子善將一盤子果點吃完,就聽到寧氏尖利的叫聲,隨之,初春抱著一個木匣子跑回來。
“姑娘,這是三夫人店鋪的賬本。”
楚子善看著被個小金鎖鎖著的木匣子,挑眉看了看氣喘籲籲的初春,初春指了指後麵:“鑰匙在三夫人嘴裏。”
這時,寧氏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好一會兒,指著楚子善:“楚子善,你想乾什麽?我可是你的長輩,你竟公然搶長輩的東西,信不信我去官衙告你忤逆之罪。”
楚子善看了看她:“少廢話,把鑰匙交出來。”
“楚子善,那幾間鋪子是大嫂交給我的,更是我用心血經營的,我死都不會給你。”
“用心血經營還月月都賠錢,你還有臉說,你這麽抗拒我打開木匣子,你這查裏麵的有貓膩,你心虛?”
“你才心虛,那賬本,大嫂每個月都查的,要有問題大嫂早不讓我乾了。你說查賬當我不知道,你是因為前兩天翠兒的事,記恨我和軌兒,想把鋪子收回去,你敢收,我就死在鋪子裏,你們楚家也別想做這生意。”
梅氏看著寧氏,柔聲道:“弟妹啊,子善沒想把鋪子收回來,就是看看賬,現在候府沒錢了,你那要是有錢就拿出來,幫著度過難關……”
“我呸,你少來騙我,顧以墨拿來那麽多金銀珠寶,裝得滿滿一庫房,你說沒錢,騙鬼啊。楚子善,你那麽有錢,還惦記我們孤兒寡母手上這一點點錢,你這黑心的丫頭。”
寧氏突然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我地個天啊,沐軒他爹啊,你快睜眼看看吧,你的侄女,在欺負我們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楚子善冷眼看著撒潑耍賴的寧氏,:“鋪子是楚家的,你經營不善,我做為掌家將鋪子收回來再正常不過。”
說罷,她一拳狠砸向木匣子,匣子變得粉碎,她拿出裏麵的賬薄抖了抖,交給楚知南。
寧氏一臉驚恐:“楚子善,你……”
楚子善瞪向她:“你再敢鬨,我就把楚沐軒拉過來打,打到你不鬨為止,我看今天誰還能攔得住我。”
“你你你……”
寧氏被氣得渾身顫抖。
梅氏走過去,扶起寧氏:“弟妹,今個子善去戶部沒領回俸祿,憋了一肚子氣,她正火頭上呢,你還是別惹她,其實,子善也沒說鋪子不給你管。”
寧氏推開梅氏,憤憤的瞪楚子善一眼:“楚子善,我男人可是為了救你爹才死的,你敢對我們母子不好,那是忘恩負義,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說罷,她轉身氣呼呼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