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老族長慵懶的躺在羅漢榻上,二郎腿翹的老高,正美滋滋的抽著煙袋。
昨天夜裡,他可是瞧見了鴻鵠軒火光衝天,那麼大的火,楚子善這死丫頭鐵定死了,楚家從此平安無事。
快到晌午,他都沒見王氏來報喜,按王氏的性子,定第一時間來向他邀功,然後趁機討點好處去,這都晌午了怎麼還不見人影?
他心中犯著低估,便叫了管家去找王氏。
管家剛走出明堂,便看到楚子善帶著四個武婢進了大門。
他心下一驚,趕緊的往回跑回,:「老爺,不好了,可不好了,那,楚子善沒死,她,她來了……」
「這是說誰沒死啊?」
不待老族長有反應,楚子善已邁步走進了明堂中,她挑了挑黛眉,盛氣淩人的看著一臉驚愕的老族長。
「老族長這是什麼表情,怎麼看到我像見了鬼一般。」
「呃,沒有,我,……」
一向淡定的老族長有些語無論次,他起身乾巴巴的笑看著楚子善:「那個,子善你怎麼這時來了?」
「老族長真是年齡大了,記性不甚好啊,昨兒我才叫婢女給你帶了話來,說這兩天把給傷兵們的遣散費給準備出來,您是不是給忘了?」
「哦,這事啊,這,這不還沒到兩天嗎?」
老族長說著,指向管家:「那個誰啊,交待你的遣散費那事辦的怎麼樣了?」
他無法回答楚子善,便把問題丟給了管家。
管家點頭哈腰笑道:「回老爺,這麼多錢一時半刻也是不好湊啊。」
「抓緊啊,莫要耽誤了子善的事。」老族長裝控作勢道。
「好的,一定儘快把錢給湊出來。」
管家說罷去拿了茶壺過來,笑看楚子善:「大姑娘,您彆站著,快快請坐,我給您倒茶,這茶可是極品的烏龍,老奴記得這是五老爺最愛喝的茶。」
楚子善坐下來,卻是伸手蓋住了茶盞,看著殷勤的管家道:「我祖父現在不喝烏龍了,他老人家和邊城的茶農們學會了種茶,現在都喝自己種的茶,我隨身帶了些,趕明兒拿些給老族長,您嘗嘗,可不比這烏龍差的。」
「老候爺自己種的,那敢情好啊,一定要嘗嘗。」老族笑道。
「昨天有些事,我想問問老族長……」
「子善啊,你這丫頭到是一心做事的人,有些事也非火燒眉毛非立刻解決不可的,你這是頭一次來老族家鄉,一會兒,我帶你四處走走,對了,我已經把建祖祠的地選好了,你留在我這吃個午膳,吃過之後我帶你去哪看看……」
老族長一直東拉西扯的,管家也在跟著一唱一合的,全然不讓楚子善說話。
楚子善知道,老族長這是心虛王氏去火燒她鴻鵠軒的事。
看著一直喋喋不休嘮家常的老族長,楚子善沉默的看著手中的白瓷茶盞。
這可是官窯白瓷,顧以墨曾送給母親了一套,母親嘴上說太過昂貴不收,心裡卻是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