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候府,楚子善讓盛夏先帶楚詩語回她的院子,叫來管家,讓其馬上為楚詩語收拾出一間院子,安排幾個妥帖的婆子丫鬟過去侍候,還細心的囑咐著給五妹妹的吃穿用度皆要最好的。
管家知五姑娘的傷官之命是不允許留在候府的,可掌家姑娘發了話,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質疑反駁,滿臉笑容爽快的應承,麻溜的去辦事了。
得知母親陪著長輩們在花廳說話,一眾人皆向花廳而去。
到了花廳,初春急步上前將厚重的棉簾打開,楚子善邁步而入,熱騰騰的氣息撲麵而來,見花廳地上竟擺了四五個炭火盆子。
平常冬日,這廳中最多不過放兩個炭火盆子,時下已是暖春竟放了這些炭火,滿屋子蒸騰的熱氣讓她如在火爐裡炙烤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母親和二嬸向來節儉,自不會這般狂燒炭火的,楚子善冷睨眉飛色舞的王氏,心道,跑她候府來作威作福了。
正位上的楚夫人聽著兩個妯裡說話,臉紅彤彤的,不時用手中帕子拭著額頭上的汗,見門簾打開女兒走進屋,她立現慈愛笑容。
「子善,你回來了。顧公子也在啊,正好,來見見老家來的大伯母和五嬸。」楚夫人笑嗬嗬向顧以墨招手。
顧以墨走上前恭敬行禮:「以墨見過各位長輩。」
楚子善給長輩們行了禮,剛要開口請安便被撞開,丹鳳如一隻花蝴蝶飛向母親王氏,輕撚裙裾轉了一圈:「母親,您看我的衣裙,還有頭麵,好不好看……」
楚子善翻了個白眼,瞥見二嬸通紅的臉上滿是亮晶晶的汗,撫著胸口喘息不穩。
她走去窗前一把推開,清涼的空氣立灌入進來,因燥熱而煩亂的心緒稍好了些。
大伯母李氏一臉慈祥笑看顧以墨:「哎喲,好俊的後生啊,瞧著一身貴氣卓然,不知是那位***家的貴公子啊。」
「以墨出自尋常世家,是一介商賈。」顧以墨笑道。
「商賈……」李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變換成虛偽的假笑道:「好好,會掙錢腦子好使,以後子善定是吃喝不愁的。」
一旁的五嬸王氏卻是輕哼了聲,揚起下巴一臉傲慢,:「大嫂子,我們家可是尊貴的侯爵門弟,何其尊貴,就是下嫁也得是朝中官員,怎麼能讓子善與一介商賈結親,大嫂子腦子抽了不成。」
她說著,看向楚子善眼神中皆是嘲諷。
「五嫂有所不知。」
不待楚夫人說話,三夫人寧氏甩著帕子,:「顧公子可非尋常商人,那可是皇上的坐上賓呢。」
「一個商賈怎麼會是皇上的坐上賓!」王氏頗為驚訝的上下打量起顧以墨。
丹鳳挽著王氏的胳膊,嬌聲道:「母親,顧公子可本事了,昨兒在拍賣會上拍了好多物件,一晚上足花了幾十萬兩銀子,會上的賓客看向我們皆是羨慕崇拜的目光,連淮南王都不敢和顧公子搶拍,顧公子好不威風。
您看,我這衣裳和頭麵,都是顧公子送的……」
「一晚上就花幾十萬兩銀子?我的天啊,這得有多少家資這般揮霍啊。」王氏驚的目瞪口呆。
「富可敵國!」寧氏柔聲細聲說著,拉長的音調滿是酸意。
「哎喲喲,可是了不得,了不得……」
李氏和王氏看向顧以墨,震驚中還有些許質疑。
顧以墨微笑著頷首:「昨天聽子善說老家親戚來訪,以墨便給兩位長輩備下了禮品,雲川,把東西拿進來。」
屋外有人應了聲,棉簾被撩起雲川端著一口紅膝雕花木箱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