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8

空闊寂靜的臥室裏隻有昏暗的壁燈散發著微弱的橙黃暖光。

兩人氣息不穩地起伏著，姿勢男上女下，誰也沒動。

祁也克製著渾身的抖，直直看向徐且謐的眼。

絲縷暗昧燈光斑駁了她的水眸，漾著霧氣，含著怔愣，還有更多的讀不出來的情緒。

徐且謐確實第一秒沒反應過來。

但這不是他第一次露出這種偏執和陰翳，隻不過這次更強烈，不知道為什麽，她絲毫沒有害怕。

想哭是因為被他刺痛，他的眼裏紅血絲布滿，唇角的傷口在黑暗裏讓他看上去很蠱，又可憐，更多的是可憐，他的喘息隱忍而壓抑，徐且謐心口被他弄得鈍痛不止，感受到他深刻的痛苦和無言委屈，她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為什麽會這樣子，她竟然有一刻覺得自己在欺負他，可她回來明明是為了好好愛他的。

祁也看她哭了，哭的很厲害，纖薄的肩膀在他手掌裏顫抖不停，嗚咽的聲音重重敲擊在他心臟上。

他呼吸都停了，去吻她的眼淚，聲線抖著，語氣很低，“對不起，我沒有要凶你，我隻是……”

吻從眼睫吻到下巴，埋進她脖頸，嗓音哽咽發悶：“我隻是不知道要怎麽做，到底怎麽做你才能愛我一點，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他語氣混亂又無助，徐且謐已經分不清頸窩的潮濕到底是誰的。

心臟陣陣收縮，刺疼，顫著手伸進他蓬鬆的頭發裏揉了揉，“我不去別的房間了。”

她也不生氣了，她的氣都被他現在的模樣磨沒了。

其實想想，如果她和祁也位置對調，她不一定有多理智。

徐且謐低頭垂眸去看他，隻能看到他通紅的耳朵和側麵脖頸，她去觸摸溫度，貼了貼，“你吃過退燒藥了麽？”

感受到她觸碰，祁也追著她的手主動去蹭，更緊的抱著她翻了個身，手臂環住她纖細的腰窩，緊密相貼，不留縫隙，恨不能嵌入進去。

額間相抵，兩人的呼吸都因為低燒而滾燙，熨帖在溫度低冷而發抖的兩人臉和肩頸處。

祁也估計有點燒迷糊了，沒回她的問題，執拗可憐的像個孩子，表達自己的訴求，“我就想讓你抱抱我，你不理我的時候我心口好疼。”

這樣乞求又坦白的話讓她心臟仿佛被一雙手揉捏，酸疼的不行。

如他所願地抱緊，阻斷藥的副作用通通上來，她冷顫，他也顫，徐且謐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要起身。

“……你答應要陪我了。”他頭暈著，可在她有離開的動作時，反應還是很迅速。

徐且謐動彈不得，摸了摸他顫著的眼睫，“我不走，隻是想去衣帽間拿一床被。”

“……”他不相信，沒動。

“你不冷麽？”她聲音很虛，聽起來軟的不行。

幾秒後，他低低嗯了聲，抱著她下床，“一起去拿。”

徐且謐乖乖說好，兩個人連體嬰似的，來回拿了兩次。

被子疊的足夠厚，祁也抱著她要躺回去。

“我還想去喝點熱水。”她說。

祁也抱著她去餐廳，燈光逐漸明亮。

她把退燒衝劑泡了，遞給祁也，“你先喝了。”

“不是你渴麽？”

“我不渴……你快喝。”

祁也愣了下，沒再說話，聽話接過去。

仰起的脖頸，吞咽聲清晰，突出的喉結滾著，他漆黑濕潤的眼眸半闔，還是直勾勾盯著她。

徐且謐心跳猛然加速，燈光落在她發紅的臉頰上。

祁也沒等喝完，視線頓在她側頸，“那是什麽？”

徐且謐察覺他的發現，下意識去躲，被他放下水杯，抬手固定住脖頸，去解她睡衣的領口。

剛弄開一個紐扣，奶白的皮膚露出一小片，小紅疹子密密麻麻，往下麵延伸。

他眉頭皺起，徐且謐極速捂住胸口，語氣失落：“別看，不好看……”

“這也是副作用麽？”

他拿開她的手，“我看看裏麵有多嚴重。”

徐且謐拗不過，著急的哭腔明顯，找借口想躲：“這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