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秒,祁沛珂嘆口氣,語重心長地和她說:“我也是女人,不會因為是阿也的媽媽就偏向他說話,無論什麽事還是什麽人,隻要你覺得在消耗自己,我們完全可以遠離。”
徐且謐愣了下,“……謝謝媽媽。”
她明白祁沛珂說的話,也很感動,但她不覺得和祁也在一起是消耗,更不會遠離他,這次她死都不會放手。
正因為是這樣,她才不想祁也對她隱瞞,她什麽都能接受,什麽都願意為他去做。
“我吃好了。”她站起身。
祁沛珂看她吃這麽少,又讓楊姨把她愛吃的用餐盒打包了一份:“讓家裏司機開車送你去。”
“不用了媽媽。”
“或者你去車庫裏挑一輛。”
因為沒拗過Camlia,在車庫裏隨意挑了輛最低調的。
她走的時候六點半,差不多二十分鐘後,祁也把車停進院落。
他利落下車,眼底也是淤色明顯,但臉色沒有昨晚那麽嚴重,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頭發蓬鬆清爽,衣服也換了一身休閒服,薄絨的黑灰色連帽衛衣,讓他看起來清貴又少年氣。
路過餐廳像沒看到還有人似的徑直上樓。
祁沛珂叫住他,明知故問:“乾嘛去?”
“叫我老婆起床。”祁也的聲音還是透著股不自然的啞。
他滾了下喉嚨,以往這個時候,小貓還乖乖躺在他懷裏睡覺。
“還知道謐謐是你老婆啊?那大半夜冒雨也要出去?留下小姑娘一個人在臥室,都哭了……”
祁沛珂抱怨:“現在人家早都走了!”
“哭了?”
祁也皺起眉,折返,慌張問:“早走是去哪裏了?”
他有一瞬心都空了,像掉進無儘深淵。
祁沛珂不相信這麽沒腦子的話是商場上殺伐果決的兒子問出口的,所以一愣,“當然是去醫院上班啊。”
猛然墜空的心臟緩緩回升,他以為她又要消失,讓他再也找不到。
“我先走了。”祁也頭也不回地出去。
給徐且謐打過去電話,那邊不接,不接就繼續。
終於在第二十三通的時候,被接起。
但兩人誰也沒先開口,互相沉默,持續了幾十秒,甚至能聽清楚對方口水吞咽和喧囂的背景雜音。
“昨晚哭了?”祁也聲音低低的,嗓子像被煙熏了一夜的沙啞。
徐且謐走進醫院的步伐頓住,咽下情緒,半響小聲問:“我哭了你很在意嗎?”
他嗯了聲,說:“會心疼。”
心口倏地抽縮,徐且謐眼裏漫上水汽,壓下舌根的酸,放緩語氣,“那你能告訴我昨晚去哪裏了嗎?”
沉默的時間裏,徐且謐能聽清他起伏的清淺呼吸聲。
還有導診台那邊的護士小聲八卦。
“我昨晚值班你猜看見誰了?祁也!”
因為那個名字,徐且謐注意力瞬間被抓取。
“本來柏醫生在值班,結果臨時找來其他醫生,她就被接走了。”
“誰接走的啊?”
“切,你再裝不懂?”
……
徐且謐腦袋串聯上什麽一閃而過的東西。
聽見祁也還是有意避開的口吻,尾音若有若無,“我去醫院找你好不好?”
徐且謐沒有回應,在很長的沉默裏。
“和我說說話吧。”他艱難開口,帶著渴求。
“是你什麽都不和我說。”她聲音聽起來就好難過。
祁也聽著手機裏被掛斷的嘟嘟嘟聲。
動了動眼睫,怔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