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謝完後,吳克正準備原路返回,但還沒有等他離開房間出去之前,希博利爾就伸手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都還沒幫我做活呢?”
希博利爾指了指桌麵上的資料文件,期間露出了另一邊自己排滿的計劃日程安排表,又在不經意間提了一句,那是個受苦受難的可憐人,急需要他人的幫助。
吳克的嘴唇動了動,卻是沒能對這隻狼耳朵說出什麽拒絕的話,拿起桌麵上的資料看了一遍,上麵寫著一個貧民窟被賣少女的買賣痕跡。
信息不多,堪稱是稀少,年限也是久遠,有些記錄甚至有些模糊,唯一能夠比較清楚知道的是,對方似乎被賣到一個名為‘洛佩茲城’的地方,落入‘莫茲’,一個不知是人還是組織的手中。
呃,售價三千多龍門幣,時隔十二年時間。
“就這樣的信息,你讓我去找人?”
吳克有些疑惑。
“你到底把我當什麽,名偵探麽,我跟你講,正義使者也不是萬能的。”
“但你能飛,你能監聽一整座城市的動靜,想要最有效率的找人,沒有誰比你更在行。”
“相信我,隻要你多粗暴點對待,那些藏在城市臭水溝裏的老鼠,用他們的性命威脅他們告訴你真相,你很快就能得知有用的消息。”
希博利爾說道。
“好吧,我會去找的。”
吳克沒打算拒絕這事。
“不過,我不一定能找到人。”
吳克把醜話先說到前麵,他已經發現人的力量是有極限的,哪怕身為SB的他也是一樣,特別在遇到沒辦法用單純武力解決問題的時候。
比如,他就沒辦法憑空變出生存物資和錢來,也沒辦法直接改變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對於感染者的歧視,以及感染者本身對一般人的怨恨和憤怒。
個人正義很簡單,團隊正義很複雜,這讓他感到自身作為正義使者的極限性,但他還是選擇了複雜的團隊正義,原因很簡單。
救出來別人,撒手不管,無異於把即將待宰的家畜救出來,然後放在更為殘酷的野外自然環境中,讓他們優勝劣汰、物競天擇。
這話並不是他說的,而是博卓卡斯替跟他說的,雖然把人形容為家畜讓少年感到不舒服,但吳克不得不承認博卓卡斯替老爺子的話,的確是正確的。
。。。。
“伊諾,這本書是講什麽的?”
“啊,我讀過了,就給你帶來了。
我覺得薩沙你會喜歡,這本書是講理想的。”
“理想?”
“嗯。”
“伊諾有什麽理想?”
“……理想啊,我不知道,我也可以有理想麽?”
“當然可以,為什麽會沒有!”
“啊,早了,我該回家了……”
“不想回家麽?”
“我……不想回家。”
“可是伊諾你說過,要是不回家,你爸爸就會打你……
明天見吧,明天我們還是能再見的。”
“我知道了,麵包和書我就放在這裏了。”
“……”
“薩沙,我不想走,好痛,現在回去也會挨打的。”
“……”
“那麽明天來了,你如果被打了,就打我吧。”
“啊?
哈哈哈,薩沙,你是不是跟他們打架,腦袋被打傻了?
你身上還有傷,這麽多傷。”
“隻有這樣,就會有人能知道你很痛,至少有人知道。”
“嗯,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不會的。”
“如果那幾個孩子還是路上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會把他們全打趴的!”
“我知道了,明天見,明天我還會來這裏,唱歌給你聽的!”
“嗯,明天見。”
一處臟兮兮的下水道,一個臉上有著傷痕的白發小男孩,從下水道口裏鑽出來,他的臉上看得出很高興,但在靠近一座建築後,他那高興的表情就逐漸沉寂下去,直至徹底消失。
他的父親總會打他,無論是不是醉酒,隻要心情一有不爽,或是找到恰當的理由,就會毫不留情地拿下腰間的皮帶,狠狠地抽他,抽到他痛苦倒下抱著腦袋。
那很痛,真的很痛,所以,他儘量地去做好一個好孩子的事情,按照父親以及其他家人長輩的意願。
但他真的、真的忍不住去見薩沙,那是他唯一朋友,不會欺負他,甚至還會保護他,而且願意跟他聊天,兩人總有共同的話題可以聊,關於書上的,又或者欺負他的那群人。
越靠近家的方向,小男孩的臉上就露出異樣的笑容,那種笑不是因為開心,而更像是一種緊張後的應激反應,似乎有一本看過的書這麽說過,笑容能帶來力量,然後他就笑了,在即將被打前。
“我想知道諾特莎的消息,你最好不要糊弄我,一路上已經有不少糊弄我的人,被我現在抓著你的臉的手,硬生生捏爆了腦袋,如果你不想變成無頭屍體的話,最好跟我說實話。”
情況有些不對,平日裏喜歡用皮帶在他身上耀武耀威的父親,現在卻被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在家門口捏住腦袋,整個人被提起來。
伊諾躲在街角看著。
“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諾特莎是什麽人,還請你不要殺我。”
父親的聲音帶著顫抖,跟他平日裏挨打的時候好像,伊諾腦子裏突然浮現有些滑稽的想法,那個黑袍人是他父親的【父親】麽,會那皮帶抽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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