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希博利爾直接點頭同意,畢竟,她也隻是被脅迫加入這個組織而已。
本身並不是真正的正義鬥士,根本沒有想為這個世界的感染者,鳴不平的念頭。
至於,這樣的她和塔露拉之間,為什麽會變成剛才爭論不休的情況,卻也隻是因為對麵的少女,在和她討論的時候,總會在一些地方,與她有不同的意見。
然後,塔露拉又總會以自身的論調來反駁她的話,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但在這種事情發生多次後,希博利爾終於忍無可忍,高等級的杠精懟人之魂直接爆發。
事實證明,魯珀這個種族天生反骨,在沒有被某種無法反抗的力量徹底壓服住時,哪怕她們在表麵上會表露出自身的恭順,但內裏卻根本沒把表露恭順的對象當一回事。
特別在少女以組織成員的身份出現後,同樣被迫成為組織成員的希博利爾就看輕了這個公爵之女,將塔露拉拉到和自身平等的地位,都是被擁有恐怖力量的光頭威脅、才加入這個組織的同等級角色。
而在沒有了身份上的上下尊卑後,塔露拉想要強加一些她並不認同的想法到她身上,卻是根本沒可能的事情,於是,爭執也就在所難免地發生了。
現在冷靜下來,希博利爾感到索然無味,像是鍵盤俠失去了手中鍵盤一樣。
“我來做決定麽?”
聞言,吳克放下手中的筆,臉上露出認真的神情。
右手邊,塔露拉點頭輕嗯一聲。
左手邊,看起來已經不在乎的希博利爾同樣偷眼瞄著他。
雖然感覺希望並不大,但希博利爾還是期盼這人,能做點人乾的事。
而不是眼睛一閉、倆耳朵一捂,就與塔露拉形成互為夾角之勢,對她進行夾攻、批判。
“要我說啊,你們說的東西都有一些道理,所以……”
吳克深吸口氣。
兩女的視線頓時凝聚過來,呼吸都慢了一拍。
在空中交織的目光,帶著火藥味。
【你站哪邊,是我這邊,還是她那邊?】
仿佛在這樣問詢著,氛圍略微有些奇妙。
“我當然是,站中間了!”
“誒?”
希博利爾和塔露拉瞪大眼睛。
這一刻,她們仿佛在看一個渣男的誕生。
“別這樣奇怪看著我,實踐見真章,你們說的東西都有道理,但我卻不能單純以說得有道理來做出選擇。
如此,在又不是沒有能力的情況下,當然是你們兩個我全都要了。”
吳克對著兩人攥起拳頭,沒得到實踐結論的理論這個他熟,政治課有教過該怎麽做。
“我們要兩手抓,兩手硬,然後從實踐中找到一條合適我們的路,畢竟野路子出身,就應該博百家之長,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實踐中獲得經驗、得出結論,在實踐中,做到求同存異,共同發展……”
SB少年說出的話,讓一旁的兩女有些驚訝。
求同存異這種詞,在這個世界挺新鮮的。
特別在烏薩斯這邊,於政治上的實踐思想,對和自身持有不同意見的人,手段往往隻有兩種:要麽是視而不見,要麽是當做異教徒,想方設法地去解決掉。
當然,這個【解決掉】,指的是乾掉存有其他思想的人的意思,從物理意義的層麵上解決問題。
很粗暴,卻很管用,迫害感染者解決戰爭失利問題,就是其中最典型的變種延伸例子。
吳克闡述了下自身所知道的求同存異概念,希博利爾聽完後,摸起自己光潔的下巴。
“以包容為核心,廣泛依據實際情況,繼而做出改變的思想麽,聽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這當然不錯了,特別是對於少數人種的氏族而言,在當今的烏薩斯帝國中,社會主流依舊會本能排斥非主流的人種。
像是希博利爾這種魯珀所在的【恩諾】氏族,若不是為北境軍隊效命的話,恐怕族人會過得很辛苦,在物資貧乏的雪原上。
而吳克提出的求同存異概念,則讓她看到了被包容接納的可能。
“我不能全盤接受,但可以妥協接受。”
塔露拉在聽完後,思考了一番說道。
政治是門妥協的藝術,塔露拉學習這個,雖然作為政治家,她過於年輕沒經驗,但對於妥協的手段,少女已經能夠嫻熟在使用了,就是偶爾會發癲,對於一些事情,是說什麽也不會妥協的。
“不過,包容的核心知道了,但包容的準則該怎麽定?”
塔露拉提出問題。
“這個我不擅長,全賴你們兩位了!”
吳克攤了攤手。
“……”
甩手首領可還行?
“隻是有三個原則,我必須強調一下。”
少年一副認真表情的模樣。
“哪三個?”
希博利爾很有捧哏的潛質。
“公平、公正、公開,就這三個原則!”
他直接說道。
“公平、公正,前兩個很好理解,但公開,你是認真的麽,咱們組織可是個反抗組織啊,說句難聽的,那就是見光死的存在……”
希博利爾突然停頓下來,貌似真見光了,塔露拉有公爵背景估計沒問題。
少年也有強大的實力,並且還會飛天,卻也不可能有人能留得住他。
所以,死的,其實就隻有她希博利爾一個?
你汪的,這怎麽能行?!
就在希博利爾準備說些話,哪怕有著被打死的風險,也要反對一下的時候,她就看見少年投過來的那種,像是在望著傻麅子的目光。
“怎麽了,我說的話有問題麽?”
“你說的話沒問題,就是你的腦子可能出問題了。”
吳克聳了聳肩說道。
“我以為你很聰明的,沒想到也有笨的時候。
公開,一想就知道不是對外公開,而是對內公開。
我隻是想讓組織的核心思想,有足夠高的透明度。
別弄一些神神秘秘的東西,讓人聽了也聽不懂……”
這個世界,文盲挺多的。
能認全常用文字的人,大概也就二十存一的程度。
但也許,這是礦工那邊的受教育程度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