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餅吃完,陸福生看汪順才就跟親爹一樣,“大哥,你也是逃難在此處的?”
汪順才此番是打算裝扮成難民去參軍,突然接到頭兒命令,來盯陸福生這條線。
他現在身上穿的,還是那一身破舊的衣服。陸福生吃了餅後,花生米大的腦水也動了起來。
他將汪順才來回打量了一番,嘀咕道:“你家條件看起來不錯啊!怎麼也去參軍啊?”
汪順才雖穿得破破爛爛,但他先前是衛所任職,就沒有缺過吃喝,所以身材健碩,和餓得皮包骨頭的難民完全不同。
在假扮難民之前,汪順才就想過這個問題,他眼眶一下子紅了,怒道:“我姓汪,家中雖不是大富大貴,但日子也過得安逸自在。
可就因為那西戎賊子打進來,殺了爹娘,搶了我家財,我這才成了難民,我去參軍,是想找西戎賊子報仇的!”
陸福生頓時麵露慚愧之色,連忙賠罪道:“是小弟不對,提起了大哥的傷心事。那西戎賊子就是該死……”
在他痛罵西戎人的時候,汪順才也慢慢恢複如初,他表示不計較陸福生的冒犯,又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和陸大人不是一個村的嗎?怎麼沒一起逃到此處?”
陸福生麵露苦色道:“原本我們是一起出來逃荒的,可路上遇見劫匪,我們就和村裡人走散了。”
汪順才似抓住了什麼,問道:“你們整個村子的人一起出逃?”
陸福生半點也不提路上,他們嫌棄村裡人拖累,故意甩開村裡人的事情。
他故作傷感道:“對,我們村原本一百多戶人家,大家結伴而行,哪裡想到中途走散了,現在就剩下我們一家。也不知道那些村民怎麼樣了。”
“我比你先來浦州幾日,聽過不少陸大人的事跡。倒是沒人見過那些村民。”
陸福生心中忐忑。
他看得出來,麵前這男人雖然也穿得破破爛爛,但明顯比他們富。
得讓他認為自己真是那位陸大人的堂弟,真的很得那位陸大人看重,那位陸大人一定不會不管自己,他才能繼續從他手裡拿東西吃。
他道:“那說不定他們也是走散了。我堂哥人很好的,要不是走散了,要是沒走散,肯定不會不管他們死活的。”
他著急地吞了一口水道:“說不定我堂哥把他們安置好了。”
汪順才笑道:“陸大人一看就是宅心仁厚的好官,肯定是如此的。來,你再跟我說說你那堂哥家裡的事兒。”
陸福生見汪順才沒有生疑,悄悄摸了一把冷汗,仔細說起了陸時晏以前在大灣村的事。
汪順才聽著他說了一陣,才惋惜道:“你是說你堂哥那個兒子是個啞巴?那倒是可惜了!”
陸福生並不覺得可惜,以前在村裡的時候,因為陸時晏生的是小傻子,他沒少在後麵樂嗬。
不過此時見汪順才一臉惋惜的樣子,也跟著道:“可不是,我娘常說,三堂哥一表人才,三堂嫂也生得周正,怎麼生個孩子就是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