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野種,竟管起我的事來了。”
陸翠蘭高抬著下巴,半點沒有偷拿東西被抓到的心虛,反而一臉的蔑視與鄙夷,“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恩公是我侄子,我是他嫡親的姑母。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們趕走。”
陸翠蘭話音一出,謝子昂邊上幾個年紀小的孩子都露出害怕的神色來。
唯有謝子昂挺直了背脊,沒有一絲懼怕,麵色沉靜道:“不告而取是為偷。就算你是恩公的姑母,沒有經過恩公允許,你也是偷。
還有,我們都是恩公救回來的,隻要恩公開口讓我們走,我們會立馬離開。但在恩公開口之前,你沒有資格趕我們走。”
他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明明看起來狼狽的不行,但卻又莫名有一股貴氣,讓人不能輕視。
陸翠蘭心說見鬼了,她怎麼會從一個沒人要的小野種身上看到大戶人家小公子才有的貴氣與氣勢。
這小野種莫不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公子吧?剛才這麼一想,她又猛地搖頭,肯定是她想多了。
怎麼可能!
她那侄子的手又不是神仙開了光,怎麼可能隨便救一下,就救個寶貝回來。
她收起思緒,目光重新落在了香噴噴的飯食上。
雞湯裡的雞湯散發著濃鬱的香味,還有那油汪汪的炒菜,都饞得她恨不能張大嘴,把這些菜肉湯一股腦地倒進嘴裡。
她再次朝著飯菜伸出了手。
隻是這次她沒有去抓鐵鍋裡的肉菜,而是打算直接端陸家燉雞的瓦罐。不過還不等她碰到瓦罐,謝子昂就一棍子敲了上去。
陸翠蘭哎呀一聲,猛地縮回手,怒罵道:“你個小野種,你居然敢打我。”
“我再說一遍,趕緊離開。”謝子昂依舊是一副麵色沉靜的樣子。
陸翠蘭想要強搶,但她能打過謝子昂一人,卻打不過這一群孩子。
最後隻能帶著滿心的不甘,罵罵咧咧地離開。
等陸翠蘭走了後,程峻生擔憂道:“子昂哥,我們得罪了恩公的姑母,他回來了會趕我們走嗎?”
他今年七歲,是和謝子昂前後被抓到山洞去的孩子。因為剛開始的時候總是哭,常被看守的大漢打。
謝子昂護過他幾次,從此後,他就拿謝子昂當親大哥看。
如今對他來說,除開救他的恩公外,謝子昂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放心,恩公不會趕我們走的。”謝子昂雖然來山穀的時間不長,但從人們的談話中,早弄清了陸翠蘭和陸家的關係。
知道她和陸家關係很差,她今天說的那些話,隻不過是故意放狠話嚇唬大家而已。
雖然謝子昂說得篤定,但一群年小的孩子還是嚇得不行。都不時地遙望遠方,既盼著陸時晏早些回來,又害怕他回來了要趕走他們。
另一邊,江棠棠跟著陸時晏,終於在河道下遊的一個山灣裡,找到了陸宸言。
小家夥小臉蒼白,渾身濕淋淋地躺在河邊的青苔上。
江棠棠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她的腳上像墜了鉛一般,有一萬噸重。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不敢去細想結果。
她害怕那個結果是她不能接受的。
“還有生息,彆怕!”在她要倒下去的一瞬間,陸時晏一把托住了她的腰,以防她摔到水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