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枯的河道四周被濃鬱的夜色籠罩,沒有往日夏日裡常見的蛙聲鳥鳴,大地仿佛都失去了生機一般。寂靜夜空中,隻有徐徐風聲。
這讓陸時昌心裡隱懷的那點希望漸漸地歸於沉寂,心中升起更多的悲涼與無望。
越往上遊走,難民們的痕跡越少,漸漸地,河道上再無人來過的痕跡。
看得出來,先前那些來尋水的難民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後還是沒找到水後,都放棄了尋找,再沒往前走。
他心裡也生出一股退卻之意。
但陸時晏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依舊在往前走。
陸時昌看著已經完全被夜色吞噬的三弟,咬緊了牙關,奮力追了上去。
兩人不知道朝著上遊的地方走了多久,陸時晏終於在一處停了下來。
這裡也沒有水,但在林地與河道接壤的地方,長了一大片芭蕉林。
其實江棠棠對陸時晏預估錯誤了。陸時晏不但知道芭蕉樹乾裡含有很多水分,還知道如何快速又簡便地獲取樹乾中的水分。
他將芭蕉樹的樹乾砍掉,從中間挖出一個小坑,等著樹坑中慢慢浸出水來。
再將樹上的芭蕉果和芭蕉花砍下來。陸時昌氣喘籲籲地趕到,就看到地上堆著一大堆的芭蕉果。
有許多芭蕉果都已經成熟了。
陸時昌頹氣儘掃,一臉歡喜道:“三弟運氣可真好,居然找到了這麼多芭蕉果。”
這麼多的芭蕉果,就是在沒鬨旱災之前,那也是好東西,更不要說現在了。
陸時昌拿出隨身攜帶的鐮刀,趕緊上去幫忙。
其實江棠棠在某音看的那點野外求生技能,在陸時昌這樣土生土長的農村人麵前,簡直是小兒科。
在江棠棠想來,隻有芭蕉心才能吃,而在陸時昌眼中,這一整棵芭蕉樹都是食物。
外麵的老殼隻是沒有中間的心好吃而已,但現在鬨乾旱,連喝的水都沒有,他有哪裡會嫌棄。
他直接將芭蕉最外麵的兩層外殼剝掉,拿繩子將幾棵芭蕉樹捆起來。
兩人一起動手,很快就將十幾棵芭蕉樹綁了起來。
要等一陣子,芭蕉樹樁才會浸出水來,陸時晏讓陸時旺在一旁守著,自己再去周邊看看。
天已經黑透了,陸時晏穿的這具身體完全比不上他自己的身體,他也沒有走多遠,隻在附近看了看。
在林子裡轉了一圈,最後隻尋到幾條蛇。想著江棠棠怕蛇的樣子,他略微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放棄了抓蛇的想法。
等他從林子裡回來,大部分的芭蕉樹樁都浸出了水。兩人小心地將水收集到水囊裡,兩人開始往回轉運芭蕉樹。
芭蕉樹樁雖然會浸出水來,但水並不多。這麼多芭蕉樹樁,也隻收集到一水囊。
不過雖然隻收集到一水囊,但芭蕉樹含水量極高,有這麼多的芭蕉樹乾,也夠陸家人撐一段時間了。
兩人來回往返了多次,才將十幾根芭蕉樹乾全部運送回歇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