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發生了什麼?大哥大嫂怎麼這麼聽江氏的話了?逃荒什麼時候歇什麼時候走,這樣的大事,怎麼輪到她一個女人做主了?
“娘,那狐狸精可真是好手段,不但哄得晏表哥都聽她的,現在連舅舅舅母都聽她的了。”
方佩茹羞於自己灰頭土臉的樣子,不好意思去陸時晏麵前露麵,但陸時晏全程閉著眼睛裝睡,仿佛忘了她這個人一般,還是讓方佩茹受傷不已。
“當時讓你嫁給你表哥,你非不聽,你看看那江氏,逃荒路上還吃得紅光滿麵的,一家老小伺候著,跟個大小姐一樣,你嫁過去了日子不曉得多好過。”
既然蘇氏說那男人是給侄子看病的大夫,陸翠蘭便想當然地以為,李石是陸時晏在外麵交的朋友。
江氏手裡的那隻斑鳩,肯定是陸時晏的朋友抓來給他補身體的。
如果自己女兒嫁過去,那麼接受那隻斑鳩的,就是自個女兒了。
作為她的親娘,怎麼也能分兩塊肉吃吧!
方大林也埋怨女兒道:“彆的不說,就陸三郎那一手打獵的功夫,總是不會讓你餓肚子就是了。你看人家逃荒路上還有斑鳩吃。不聽我們的話,現在好了,差點嫁個短命鬼!”
隻有五歲的方明明聽不太懂大人的話,隻知道他姐嫁給三表哥就可以吃肉了,他搖著方佩茹的手道:“姐,你現在去嫁給三表哥好不好?”
“那可不行。”陸翠蘭拉過兒子,教訓女兒道:“現在嫁過去就是給人當妾,什麼都要矮正頭娘子一頭,除非你三表哥休了江氏,不然我好好的女兒,可不準給人當妾。”
“娘你放心好了!”方佩茹十分有自信地朝著江棠棠的方向看了一眼,“晏表哥要不了多久,就會休了江氏那個女人的。”
“也是,以前江氏仗著那張臉和她娘家那幾個臭錢,哄得你三表哥暈頭轉向。但現在,可不比得從前了。”
陸翠蘭癟了癟嘴,對女兒的話深以為然,“如今可是在逃荒路上,就江氏那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什麼都不會做的嬌氣女人,你三表哥估計要不了多久就煩了。”
方佩茹也這麼以為,“娘,你勻點說我洗把臉,一會我換身衣裳,去給舅舅家幫忙如何?”
等著江氏什麼都做不好的時候,她再出現,去幫忙。
有了她這個心靈手巧的當對比,相信晏表哥很快就會厭棄江氏,後悔當時負氣娶了江氏,沒有多等等自己。
她到時候再暗示自己心意未變,晏表哥定然會休掉江氏,再次接納自己。
方佩茹正暢想著陸時晏休掉江氏,重新迎娶自己的美好場景,就被方大林抽了一鞋底板,“老子渴得喉嚨管都燒裂了,都沒舍得喝一口,你要拿去洗臉,你個不孝女,老子打死你。”
本來幾人在一旁小聲嘀咕,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但方大林又是大嗓門,又是用鞋底抽閨女,頓時引起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看著人們都朝著他們這邊張望,陸翠蘭忙拉著丈夫,低聲勸道:“孩子他爹,你莫發火,佩茹她這不也是為了家裡著想。”
她使勁朝著丈夫擠眼睛,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你想想江氏手上那隻斑鳩。她還不是為了讓我們也跟著吃一口,你罵孩子做什麼?”
聽了陸翠蘭勸說的話,再想想那隻斑鳩,方大林這才收起了鞋底板。
不過讓他把救命的水拿出來閨女洗臉,是說什麼也不願的。
最後還是方佩茹再三保證,隻打濕一個帕子角,他才勉強同意,等陸家晚上停下來安歇的時候,讓閨女沾濕個帕子角去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