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心上人健步如飛的離白,離船百米處便被紫玉叫停。
“離白,放我下來,在這放些東西出來。”
“少放些出來,讓他們儘快搬上船離開這裡。”
“不多,都是他們一時沒能帶走的家具,鐵爐子隻放一個出來。”
滑下背的紫玉,在原地繞一個大圈兒,六家鐵匠鋪後院兒的家具、鍋碗等摞在一起出現在原地。
三條被迷暈的狗也給放了出來,最後才是一個帶著餘溫的鐵爐,落地時的悶響引來船上人的張望。
“噓~”
離白一個口哨給船上的人傳訊,隻見船上立即出現一串提著燈籠的人影。
隻聽到訓練有素的腳步聲匆匆而來,看到地上一大堆物品時,誰也沒出聲詢問。
眾人有序地悶聲搬上一摞東西迅速離開,當留在船上的鐵匠見到熟悉的物品聲,激動得直吸氣。
於他們來說破家值萬貫,都是平時用慣的東西,猛地匆忙離開還真有些不舍。
高興的幾家人,跟著船上的人一起去搬物,都很機警地沒發聲。
人多力量大,一群人很快將物品搬空,當最後一個鐵爐子,被十名大漢合力抬上船。
“小公子,沒想到你們連這大東西都運出來了,老鐵佩服!”
鐵大錘見到自家熟悉的鐵爐,高興地圍著打轉,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大東西了。
這可是鐵家祖傳下來的老物件,陪了他們家五代人,也是全家最值錢的東西。
“速速開船!”紫玉大喝一聲,驚醒圍著看熱鬨的人。
來去匆匆,沒有驚動任何人的大夏號,迎著天邊的第一縷光明離開冶銅鎮。
…
冶銅鎮內。
聽到屋外有動靜的人,打開門拿著燭火四下張望。
“剛明明聽到有聲音,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
膽兒大的戴江,一手燭火一手棍子抬腳出門。
發覺腳下觸感不對的男人,趕緊蹲下拿手中燭火察看。
一鼓鼓的大麻袋靜靜地躺在家門口,男人上手一摸,驚得眼珠亂轉卻死死地咬住唇,臉脹得通紅。
生怕被人發現的戴江,一口吹滅手上的燭火,手中的棍子一扔。
本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身體,猛地湧出一股洪荒之力。
使出吃奶的勁抱起麻袋回家,生怕被人發現端倪連哼聲都不敢發出。
與此同時,北街家家戶戶門口都在發生同樣的事。
約三百戶人家,誰也沒在街上發出聲音。
都秉著悶聲發大財的想法,把家門口的大麻袋搬回家,如老鼠藏東西一樣。
分成十幾個地方藏匿,空麻袋被扔進灶火裡毀屍滅跡。
當北街的人都喝上一碗稍稠的粥時,聽到南街發出一陣陣咆哮和哭罵聲,一個個加快喝粥的動作。
在這貧窮而無聊的日子裡,有熱鬨可看比下地乾活還重要,更彆提才得了一大麻袋糧食。
一個個家中有糧,心中暫時不慌的北街人,紛紛跑去南街看熱鬨。
…
冶銅鎮阮光譽一夜勞累睡到大天亮才醒來,摟著兩美妾正想吃顆大補丸,再大展神威一回,探出床的手卻摸了個空。
不信邪的人努力睜開眼縫,卻發現屋裡空空如也。
除了他們睡的大床外,唯有地下散落的衣物還在。
氣急敗壞的阮光譽,慌張地扯過一件袍子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