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筐簡易炸彈,並沒有擊退北莽十萬大軍,卻給北莽軍造成了比較大的傷亡。
其中大部分是北莽兵在躲炸彈時,互相踩踏造成的傷亡。
當城頭再也沒炸彈可扔時,血刃拚殺才真正開始。
城破時,能站立的白雲國將士已不足百人,個個渾身滴血,已分不清是誰的血。
手中的刀槍早已卷刃或斷裂,隻能當燒火棍使。
鐘離雙帶著僅有的部下,憑著一股悍勁殺出一條血路,在北莽兵的重重追擊下,退入回雁山脈。
追擊的北莽人,見人跑進大山便沒再追殺,而是返回洛口城搶奪財寶。
…
空蕩蕩的洛口城,早已人去城空,值錢的東西也早被百姓帶走。
無處發泄的北莽人,在城內四處放火,一座承載了幾百年曆史的邊關古城,被付之一炬變成廢墟。
退入山林的鐘離雙,清點完跟上的將士,剩下的隻有十五人。
包括他在內,個個身上都帶傷,無糧無藥無處可去,就是他們此時的困境。
兵敗城破,按當朝律法回去也是死,還會拖累家人。
“你們有什麼打算,都說出來聽聽!”鐘離雙望著山下濃煙滾滾的洛口城道。
好在城裡的百姓全部撤離,雖有些心寒,卻也少連累許多無辜的生命。
鐘離雙越發堅定要脫去身上的光輝,從此做一名普通人。
“將軍,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臉上滴血的馬遠道。
“將軍,我願誓死相隨!
回去也是死,還不如從此流跡江湖,當一名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士。”護衛曲星津道。
“將軍,我不想再為朝廷賣命,當今聖上無能,根本不體恤百姓疾苦。
我們鎮守邊關多年,連一次家都沒回過,餉銀更是時斷時續。
若不是將軍帶我們打穀草,家人早餓死八百回了。
彆說這次長達兩月餘的戰爭,雲澤府和朝廷沒增援一兵一糧。”參將平德義道。
“將軍,洛口城怕是早被雲澤府放棄,就等著拿我們做文章。
我們就這樣走了,定會被冠上臨陣脫逃的罪名。
說不定回雲澤府的重傷員,一個都保不住。”林力沉聲道。
“想回雲澤府的,取道夕照鎮往平安村走,是回雲澤府最快的一條道路。
願意回雲澤府或其他地方的,我們就此彆過。”
鐘離雙脫下身上的破鎧甲扔地上,悶熱的天氣下穿這玩意,一身都能捂出痱子來。
汗水一浸傷口火辣辣的痛,既然要脫掉這個身份,他就不會再帶著這明顯的標誌。
鐘離雙撕一塊褻衣布分成條,將胳膊和腿上的傷暫時纏住,不至於流血過多而死。
鐘離雙相信隻要進入大山,他就能找到傷藥痊愈。
此時,隻能養好傷再圖去處。
大城池短時間內是不能踏足,今後勢必要換一個身份在外行走,正好沒在人前露過臉。
“將軍,你真的不回去嗎?兄弟們的命不要了嗎?”
林力不可置信地看著鐘離雙,他心目中的常勝將軍雖然年輕,卻是一個愛兵的好將領。
有幾個將領能在大戰前,將重傷員送到後麵的城池,整個白雲國都找不出來一個。
哪怕那些養私兵的大將軍,他們也不可能在決戰前分散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