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想想,她為他生孩子啊,他人都沒有來。
她哭著,想喊出來,可這是不被允許的。於是隻有眼淚斷線珠子一般滾下來,可沒人在乎。
所有人在乎的都是她肚子這個不知男女的孩子,是這一塊肉,而不是她本人。
就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不是個活人。
隻是一個會喘氣,會說話的物件兒。
也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憤怒,她仰起脖子,大喊了一聲。
彆人也隻能聽見她發出嗚嗚的聲音,隨即就是孩子落地的哭聲。
這一刻,她感受到的不是歡喜,也不是輕鬆,而是一種空茫。
明明身邊圍著許多人,她們都在說話,有人笑,孩子哭。
可她此時卻感覺自己跟這個世界仿佛隔著一層,像是自己遊離在這個世界之外。
就連從她肚子裡剛掉出來那個孩子,她也沒有多少真實感。
不知過了多久,她好像又回到了人間,這個時候她才感覺肚子空蕩蕩的鈍痛,下身也是火辣辣的疼。
才聽見嬤嬤們說話。
“小皇子的腳上再擦擦,去報信吧,小皇子哪都好。”
也不是沒人管李良儀,隻是相比起她,絕大多數人關注的都是小皇子。
她才想,哦,我生了個兒子。
不,這不是我的兒子,他很快就會被抱走。
他不是我的兒子……
鳳儀宮中,金波和臨水回來了。
“娘娘,李良儀生了,是個皇子,眼下看著都好。”臨水進門叫了一聲。
“先去更衣,彆凍著了。”無眠道。
臨水哎了一聲去換了身上的衣裳和濕了的鞋子來回話:“太醫和生產的嬤嬤都說了,沒什麼問題,還沒見陛下派人去。”
“李良儀呢?”
“她也好,奴婢叫太醫專門給她請脈,她也沒什麼不好,就是要安心坐月子,奴婢已經囑咐下去了,務必叫她好好養著。”臨水道。
“那就好。”無眠輕笑:“陛下有很久沒去麗昭儀那過夜了吧?”
“是,自打她出了小月子,陛下真就沒去幾次,如今也是趕上了付家這些事,陛下進後宮都不多了。”臨水眼睛亮亮的。
無眠輕輕搖頭:“沒事,看看陛下怎麼辦。”
“其實要是您願意,也可以為薑昭容爭取一下的,眼下奴婢看著麗昭儀真是大不如前了。”想壓過她並不費勁。
“人的習慣不是一下改掉的。”無眠道。
臨水不解。
無眠也沒解釋。
沒必要。
薑昭容是一心向著她,但是薑昭容眼下也沒太大用處。她會幫她,但是不需要急在一時。
現在出手,或許是能爭贏,但如果皇帝本心是要將李良儀的孩子給麗昭儀養著,她就沒必要非要爭。
為這種好處不多的事去跟皇帝過不去?尤其是又在皇帝處理付家的事心情煩躁這個檔口。
“麗昭儀眼下,不是什麼敵人了。”她能平安過度都是好的,再起波瀾她眼下是做不到。
“是。”臨水點頭。